凌晨两点，我又泡了杯洋甘菊茶。杯子还是当年和他挑的情侣款，米白色瓷面，边缘磕了个小缺口。前几天收到闺蜜消息，说发现老公出轨了。她问我“怎么会突然这样”，我盯着屏幕半天，敲出一句“其实从来都不突然”。这话我太有体会了。就像我和前夫分开前，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，现在想来全是信号。还记得刚结婚那两年，他下班进门第壹件事就是喊我名字。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，会凑过来闻闻我锅里炖的汤，皱着鼻子说“好像盐放少了”。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？大概是第三年吧。他进门越来越轻，换鞋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。我问他累不累，他总说“还好”，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没离开过。有次我炖了他爱的萝卜牛腩，端上桌时他正低头打字。我喊了他三声，他才抬头，眉头还皱着，夹了一块就放下了。“今天有点腻，不想吃。”他说。

那天我把一锅牛腩热了三次，结果全倒了。倒的时候眼泪往下掉，还骂自己矫情，人家上班累了嘛。现在才懂，不是牛腩腻了，是他心里装了别的事，腾不出位置装我的烟火气了。还有那些“加班”的夜晚。以前他加班会提前发消息，让我留盏客厅的灯。后来变成突然失联，凌晨回来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，说是“客户身上沾的”。我翻他手机吗？翻了。第壹次翻到聊天记录时，手都在抖。可我没戳破，我骗自己那只是同事间的玩笑话。你看，人啊，在婚姻里总爱自欺欺人。那些明显的破绽，我们会主动给它找个“合理”的解释。就像冬天里的窗户结了冰，明明一摸就知道凉，偏要骗自己那是雾。真正戳破的那天，反倒很平静。他忘了锁屏，手机放在餐桌上震动。弹出的消息我看得清清楚楚，“今晚老地方见？”我端着碗喝粥，慢慢喝完，才抬头问他“老地方是哪”。他脸瞬间白了，嘴唇动了动，说不出话。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，也没有追问细节。我突然就累了，那些攒了很久的疑惑、委屈，在那一刻全变成了疲惫。
后来我常想，如果当初早点在意那些细节，会不会不一样？比如他第壹次不接我电话时，我别只说“注意”；比如他第壹次忘记我们纪念日时，我别只说“没关系”。唉，哪有什么“如果”啊。婚姻就像一盆花，你得天天看它叶子黄没黄，土干没干。等它彻底枯了再浇水，早就晚了。那些看似突然的背叛，不过是无数个“不在乎”攒成的爆发。他不再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，不再和你分享工作的琐事，不再在你难过时把你搂进怀里。这些细碎的疏离，才是伤人的刀子。闺蜜今天又跟我说，其实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，只是不敢面对。我没劝她原谅，也没劝她分开。只是告诉她，下次再发现叶子黄了，别假装没看见。窗外的天快亮了，茶也凉了。杯子上的小缺口，摸起来还硌手。就像那些没在意的细节，终究会在心里留下痕迹。